“伯伯，我来给您擦擦手！”
“阿姨，这个针水要慢慢打，您不要烦，我跟您聊聊天。”
“陈叔，我请了中医专家李老过来，咱试试针灸……陈叔，还疼吗？感觉好点吗？”

肿瘤中心五区颐养科病房里，每天都能听到医护们轻声细语在跟患友说话，也偶尔能见到他们用轮椅推着患友“散步”。

颐养科团队为疾病终末期患者及家属提供一种称为“舒缓医疗”的服务，未接触过或首次接触的人们觉得舒缓医疗很“神秘”。吴小兰主任介绍：“舒缓医疗帮助减少患者的不适，尽力让他们感到舒服、有尊严。”

七至九成终末期患者面临生理疼痛

研究数据表明，七至九成的终末期患者被生理疼痛折磨，若不处理，极可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忍耐着疼痛。
不想麻烦照顾自己的亲人或不想他们担心，以为忍一忍就能过去，不知道可以从哪里获得帮助等等原因，很多患者习惯忍耐疼痛。

食管癌晚期患者李叔（化名）曾在广州某医院就医，因是终末期患者而被建议出院，出院后腰腿疼痛难忍，家人也因为找不到能帮助减轻痛苦的地方而愧疚。后来几番打听，了解到祈福医院今年1月18日开科的颐养科可以接收终末期患者，提供舒缓医疗，赶紧住了进来。

住院当天，李叔疼得直叫，而经过镇痛药、姑息放疗、针灸、中医热庵包等医护措施后，现在李叔不疼了，精神状态好转，胃口也好了很多：入院时进食困难，一天只能喝进去20ml水，现在每顿能吃一碗粥和若干小菜。

舒缓医疗：疼痛无需忍耐

吴小兰主任在查房时，微笑着跟李叔说：“如果您还有疼痛的感觉，一定要跟我们说，不用忍着。”

吴主任回忆起从医经历中一个令人遗憾的病例，那也是一个终末期患者，也是忍着疼痛，最终忍无可忍，用割腕自杀的惨烈方式结束了生命。“终末期患者生理上的疼痛，有时是剧痛，是无法用意念来控制的。疼痛不处理，会严重影响食欲，也会给患者留下情绪后遗症。”

除了疼痛，终末期患者往往还有呼吸困难、腹胀、便秘等生理不适。身体衰竭时，呼吸会变得困难，脸色发紫，躺在床上用尽力气大口喘气，发出痛苦的呻吟。这种痛苦，一般人很难体会，而在颐养科，这些都会得到关注、重视和处理。

在颐养科的工作中，吴主任鼓励患者大胆说出身体上的任何不适，甚至，她会通过患者或家属的一句话、一个表情来判断患者是否不适，她常说“医疗无小事”。

舒缓护理：亲人般温情照护

终末期患者和家属有时心灵上的痛苦会远大于生理疼痛，他们可能会感到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和焦虑，因此，“舒缓医疗”里还开设了一项“舒缓护理”的项目。

舒缓护理由医疗专业护理人员（护士）和经护理人员（护士）培训后的专职护理员配合实施，除了翻身拍背减少肺炎、变换卧位改善腰背的不适、避免压疮等医疗护理外，还提供更加细致的生活护理，她们像亲人一样，每天给患者洗脸、梳头、沐浴、帮助漱口，修剪手脚指甲，给予温情的照护。

护理员的介入也让医护争取到更多时间，来随时关注和判断患者生理和心理状况上的变化，除了查房，医护人员会经常在查房空隙时间或单独去与患者及家属聊天、倾听，了解他们、关怀他们，心理疏导，帮助减轻他们的心灵痛苦。

颐养科护士长李景秋在交接班时，常跟护士和护理员要求：“耐心、同理心，像亲人一样嘘寒问暖，不是我们某一阶段的服务内容，而要成为贯穿我们日常工作、一言一行的工作习惯。”

李叔的状态越来越好了，吴小兰主任跟家属建议，可以出院了。“在医院里，我们帮助患者舒服，当他不需要医疗帮助时，我支持让患者出院，在体力允许的范围内，可以去游玩、见朋友、吃一直想吃的美味食物。让他舒服、快乐的方式是多样的，舒缓医疗的场所不应该局限于医院。”